一朝回到冷战时（6）
1972年，苏联，莫斯科。
伊利亚一睁眼就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劲，天花板变了个样，周身温度暖的有点不太正常，身下的感受似曾相识，但绝对不是王耀的床。
怎么回事……？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等王耀回家但因为太晚睡着了，但那也应该趴在桌子上而不是躺床上啊。
他瞬间清醒，利落的一个翻身下床，旋即懵在原地。
房间里熟悉的朴实气息扑面而来。
伊利亚不可置信的扫视着，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他曾经的房间。
他还是苏联意识体时的房间。
而且……他抬眼看向墙上挂着的日历，大大的“1972”的字样鲜明地映入他的眼帘，伊利亚两眼一黑。
这算什么？！
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穿什么时间段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
伊利亚回想起自己这个时候的种种操作，不由得感到一阵窒息。
这个时间段，他和耀的关系……怕是没救了啊……
而且还有个阿尔弗雷德在挖墙脚！
伊利亚：……
麻了。
他思考了一秒钟现在拿把枪给自己脑袋来一枪能不能回去，但是旋即又放弃了，自己和国土的感应清晰的告诉他，你现在死不了，回去更别想了。
真是离大谱的世界……
数日后——
“布拉金斯基同志，明天是开会的日子，请您准备一下。”
伊利亚从铺天盖地的公务里抬头，双眼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闪过。
“同志？”
“我没事。”
伊利亚摇摇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那就好，您注意身体。”
伊利亚很想说他身体没问题，不如说是好到爆了，70年代是苏联的全盛时期，单从实体层面来说除了阿尔弗雷德现在估计没人能跟他相比，他就是突然从退休生活变回以前24小时高强度连轴转有点没缓过来而已……
而且他现在改这些文件确实也是头疼，他现任上司这当爹的爱好属实过于爸权，这些决策他有一肚子话想吐槽和更改，但是不行。
决定权到底在他上司手里。
所以他只能尽量试着用比较缓和的方法去中转一些过于尖锐的事情。
至于中苏关系……他看了看跟这些内容有关的文件，发现真的是不给他转半点转圈的余地。
上司误我……
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做决定还觉得自己没错的……
果真是疯的不轻。
伊利亚扶额。
不过现在更大的问题是这个会议。
其他人无所谓，但这意味着他将要见到冷战时期的阿尔弗雷德和目前跟他差不多彻底闹翻的小同志……
真是令人窒息的体验。
伊利亚默默思考如果他现在去跟王耀示好王耀会不会觉得他神经病。
肯定会的吧……
伊利亚：熊熊emo
最后还是得去。
维克多利亚向他点头示意自己去组织意识体会议室后，伊利亚满心复杂地坐到那个熟悉的位置上。
现在他的位置，也是未来伊万的位置。
怎么评价这场会议呢……
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熟悉的配方。
一如既往以抖抖三人组为代表默不作声的华约成员国，一如既往欠抽的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敌视的蓝营众国。
还有王耀维持了近十年对他越来越冷淡的目光。
会议室里的气氛那是但凡有个活物进来管它是虫是鸟是鱼是人都得问一句你是红还是蓝。
他是麻了，跟阿尔弗雷德几乎是例行公事地针锋相对吵完后就去找人。
找谁？
王耀。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他还是想尽可能的，至少在个人层面上和王耀恢复点联系。
算算日子，这个时候的他和王耀在个人层面上其实已经断交快十年了。
身材纤瘦黑发垂辫的东方人的身影相当好辨认，他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他。巧的是王耀似乎也在特意挑着僻静处走，而阿尔弗雷德居然也一反他在这个时候的常态，没有过来找王耀。
简直是两个人独处的天赐良机。
伊利亚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耀，等等……”
王耀顿住了，他眉头微皱但还是转过身，神色冷淡道：“有何贵干？布拉金斯基先生？”
伊利亚想说什么，但是他打好的腹稿在对上那双冷淡的琥珀色眼睛后全都烟消云散。
他真的好久没有看见王耀这样冰冷地看着他了。
冷淡得几乎不带一丝情绪，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有过关系，只是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罢了。
原本温暖的琥珀色现在冷得像冰，像是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他喉头动了动，却只是干涩地挤出一句话：“连同志也不叫了吗？”
王耀突然笑了，他笑意温润，两只眼睛新月一样的弯起，但那片金色仍是一片漠然，他轻声道：“何必呢？”
何必呢？
轻飘飘的三个字像一柄重锤砸在伊利亚的耳边。
“我……”
他嘴唇动了动，却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不起吗？
他看着那双尖锐冷漠的金眸。
不， 王耀不会信的。
见伊利亚哑口无言，王耀嘴角的弧度似乎都扩大了几分，笑容似有似无的带上几分嘲弄意味，仍是冷淡道：“布拉金斯基先生，如果没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还是请您，注意一下称呼吧。”
“苏联和中国或许不会断交，但王耀和伊利亚，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罢，王耀转身欲走。
一句又一句，王耀礼貌却尖锐的话重重地砸在伊利亚耳边，他感觉自己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鸣着，尖啸着。
不许走！你是我的！你应该是我的！
王耀是他的小同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不许离开我！
仿佛有声音在耳边回响，占有他，侵入他，掌控他！让他……永远都别想逃！
他想……让王耀属于他……
清明的赤色眸子顷刻间覆上一层阴霾，视线似乎都在模糊扭曲，目之所及，清晰的唯剩王耀一人，混沌的猩红在眸中蔓延。
他一把抓住了王耀的肩膀，强行将他拉过来摁入怀中，搂得死紧，仿佛想将眼前的人揉碎了，融入骨血之中或是吞吃入腹。
王耀的腰被这股大力摁得发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肋骨快被挤压得移了位。
伊利亚的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根本没有感受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劲，喃喃道：“别走……”
王耀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奋力拔出右手，扬手给了伊利亚一巴掌。
“布拉金斯基，你发什么疯！”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条无人的走廊内。
伊利亚僵住了。
他眸中清明的赤色像是和混沌的猩红展开了拉锯战，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多待了，血色似乎在视线中蔓延，他往后退了几步，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转身就跑。
他怎么会……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伊利亚半弓着身子扶住墙，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北国意识体此时唇色泛白，另一只手捂住半张脸，他低喘着，像是在忍受什么莫大的痛苦。
伊利亚半天才缓过神，他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国家的意志一直在影响他。
他本身魂魄碎成渣，这种影响不会更小，只可能会更大。
如果不早点找到回去的方法，他可能真的会失控，再一次，变回那个疯子。
再一次伤害他的小布尔什维克。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得不与王耀保持距离了。
他咬牙站直身子，翻涌的猩红终于被压了下去，他像是没事人一样找到维克多利亚，出了联合国，去到机场登上了回莫斯科的飞机。
今日无事。
彩蛋有点潦草，就是点苏总挣扎时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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